〈行前〉｜ 同人｜咒術迴戰｜五夏無差

1.
五條悟覺得夏油傑最近似乎悶悶不樂。

不是依靠六眼，單純是身為朋友的直覺，六眼可看不透人心。但他不知道夏油傑為何看起來不開心，只能猜測是之前身為星漿體的小理子被殺的關係。
前陣子覺醒力量後，咒術高層派給他獨自執行的任務變多了，與夏油傑一起執行任務的頻率下降許多，任務一個接著一個來，讓他難以抽時間當面關心夏油傑，況且對方身上的任務也不少。

某天在任務與任務之間的空檔，他在街頭看見夏油傑，對方低著頭，步伐緩慢，少了往日的輕快。他率先出聲。
「呦！」他走到夏油傑的面前。
「悟，是你啊。」
「做任務？」
「正在前往的路上，不急著去。」傑淡淡地回應。
「那陪我買個飲料吧！」
他們來到販賣機，五條悟投了一罐可樂，他拉開易開罐喝了一口。
「傑，你最近感覺不太開心啊。」
「怎麼說？」
「直覺。」
「可能是因為最近天氣太熱了吧？我差不多要離開了。」夏油傑說完便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準備離去。
「等等。」五條悟叫住夏油傑。
已經走了幾步的夏油傑轉身回望：「怎麼了？」
「沒問題嗎？你一個人。我是說，我不是指能力跟任務。」
見五條悟罕見地露出堅定的眼神，夏油傑淡淡笑著走了回來，側著身對五條悟說：
「沒問題的，別擔心。」

2.
夏油傑最近覺得自己狀態不太好。
每一次拔除並吸收咒靈時，噁心感傳遍他的全身，讓他總得壓下這些知覺，翻攪的胃才能稍稍消停。如同他過去習慣的那樣，壓下自己的一切感受。不管那多麼讓人噁心，讓人生物本能地抗拒與感到不舒服，他都得否定並壓制。

最近隨著情緒越來越失控，他逐漸發現那些過往被他忽略的，他內心最深處的感受與想法。
他想起理子，想起差點死去的友人，想起過往犧牲的夥伴，以及數不勝數的，他救不回來的人，他們都是善良的人，卻要被惡人所害。

何謂善？何謂惡？何謂弱小？何謂強大？弱小就沒有力量嗎？不，明明以過去的經歷來看，強者總是為了保護弱者而死。
為什麼？

弱小不代表不惡，相反地，他漸漸發現弱小的惡是可以成為大惡的，弱小不等於善。

強者卻只能為善，不准成為惡。
憑什麼？

他思考到後來，發現一個不堪的事實，一個他不願意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。
無論做什麼，只要仍然待在高專這個體制內，一切努力就沒有意義，最終迎接的除了死亡還是死亡，差別於自己或夥伴，而犧牲生命換來的，卻是那麼無足輕重。

他發現生命是不平等的，如同有人一出生就擁有術式，注定一生為弱者奔波；有人一出生就活在不用戰鬥的世界，只要勞動就可苟活；而有人一出生就貪得無厭，依附強者血肉為食，是一群未進化的人類。

他一直相信，保護弱者是強者的義務，過往依靠著這個信念，他習慣壓下心中的一切，說服自己要保護大眾，甚至將這樣的信念帶給自己的摯友五條悟。從小被傳遞與信奉的信念如今漸漸被自己推翻，他不曉得該怎麼辦，怎麼做才是正確的？

為此，他痛苦不已。
他唯一想到自己能做的，只有繼續思考，然後前進。

只要還在前進，就還有一點意義。
最近獨自一人執行任務時，總是讓自己的本性流露，噁心便表現出噁心，厭惡便表現出厭惡，流露出這些情感讓他覺得放鬆無比，再也不用溫柔，再也不用替弱者著想，這讓他打從心底感到舒暢。
只要五條悟不會看見這些便無所謂，他不曉得該如何跟他說這些事情。

當他出現在同學老師面前，又會回到面帶笑容的狀態，這個習慣從以前就有，只是如今越發嚴重，同時也感覺快控制不住。
光是壓抑感受，光是微笑，就已經耗盡全力。

即便如此，他也想再努力看看，不想讓大家擔心，將美好的一切留給自己身邊所愛的夥伴們。
尤其是五條悟。
幸好在五條悟面前他能夠不那麼煩惱，他也不曉得為什麼，或許因為是最好的朋友，對方總是能讓他緊繃的內心放鬆下來。
前幾日前往執行任務的路上，他遇見五條了，短暫交談過後，他對五條笑了出來。
儘管他開始對五條隱瞞一些事情，但唯有對五條悟露出的笑容是真心的。

五條悟，是他見過的，內心最為純粹之人。純粹的強大，純粹的內心。
他總能在悟面前毫不費力地微笑。

3.
夏油傑知道自己可以影響五條悟，但也不會強制干涉五條的想法跟決定。

直至最後，他仍然交給五條自己去做出選擇。

做出自己的選擇吧。
去思考，選擇要走的道路，找到自己的生存意義。
沒有我，你也能找到答案，我相信著。
你辦得到的。
所以，

夏油傑轉身，頭也不回地告別。
「想殺就殺吧，那是有意義的。」

（完）

記：把之前在噗浪上寫的一點隨筆整理起來了。